张謇与江岸
发布者:陈春华 发布日期:2022-10-28

1926 年农历六月二十四,74 岁的张謇虽然身体不适,但是仍冒着酷暑,由水利工程师宋希尚陪同, 来到长江边视察沿江保坍工程。没想到回去后不久, 由于病情加重,不幸与世长辞。可以说,张謇为南通江岸的保坍事业,操劳至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
长江虽然是“黄金水道”,但也经常带来灾害。清末南通江岸坍塌加剧,1907 年从天生港至姚港 10 多公里江岸大坍。眼看江岸坍塌日益威胁沿江田地和百姓安危,而官府却消极应对。1908 年,张謇自掏腰包 3000 多银圆,聘请上海浚浦局总工程师荷兰人奈格(约翰斯·特来克)来通查勘江流,设计保坍方案。1911 年 3 月 15 日,“南通保坍会”在张謇主持下成立。

1914 年6月,保坍会在通召开了一次盛大的水利学术研讨会,张謇邀请中国河海总工程师贝龙猛以及荷兰、瑞典、英美等国的水利专家共商南通沿江保坍方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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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会议商量决定, 保坍工程采用修坝和筑楗双管齐下的方法。1916 年3月聘请荷兰水利工程师奈格之子亨利克· 特来克为驻会工程师, 建筑沿江水楗。兴工历时 10 余年, 到张謇去世前, 保坍会在南通沿江共筑楗18 座,楗与楗之间相应的岸墙工程约 18 里,使沿江岸线逐渐趋于稳定, 成效明显。宋希尚在《河上人语》一书中,曾这样写道: “一,以南通小邑,竟与长江水力相搏斗,唯张公之力谁能办到?二,以一县地方水利问题,竟能请到世界水利专家数十名之多,躬临踏勘,几成国际上研讨专题,全国未见其二。三,以一县之力,维护长江袭击, 中央与省均袖手旁观,为世界各国罕见。四,因张公领导,地方协助征收亩捐,自卫自助,此所以南通为地方自治之楷模,难能可贵。五,在经费支出困难中, 此项筑楗保坍,竟能保卫二三十里天天坍陷之江岸, 为保坍工程放一异彩。”

从这段话可以看出,江岸保坍工程的兴办,张謇居功至伟。而他主要的功劳在两个方面:一是人才使用, 二是经费筹措。保坍工程中表现突出的两位水利工程师,都是张謇大力选拔的。一位是外籍工程师亨利克·特来克。特来克曾跟随父亲奈格来通协助勘测,非常了解江岸形势和坍塌原因,经他修改过的筑楗方案,能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极大地节约费用,符合南通保坍会资金十分薄弱的实际情况。而且他年轻壮健,不计较报酬,张謇经过深思熟虑,决定把保坍重任交给这个外国小伙子。特来克到南通工作后,果然没有辜负张謇先生对他的信任和厚望,他带来西方先进的水利工程技术,对南通保坍贡献巨大。另一位是本国工程师宋希尚。他毕业于张謇创办的河海工程专门学校, 在南通保坍会见习,给特来克做助手。特来克感染霍乱不幸去世后,宋希尚临危受命,负责主持遥望港工程, 他兢兢业业地使遥望港工程圆满完工,获得张謇的赞许。张謇后来资助宋希尚赴美国深造,临行前殷殷嘱托, 盼其成才。宋希尚学成回国后,对中国水利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。

江岸保坍是南通人民在没有任何政府资助下进行的一项自治工程,经费困难。虽然张謇在江边并无一寸土地,但是他还是不顾年事已高,为筹资保坍奔走呼号。经过 3 年的协调争取,南通保坍会陆续收到公产田款数十万元,全部充作保坍经费,但是不到 3 年, 钱就用完了,而工程只建设了一半。由于与南通隔江相望的江阴和常熟县为了多淤沙田,在江边筑起了两道坝,江流改道,南通刚建成的水楗又遭到损坏。因此与江阴和常熟方面又经过前后数年的争执,得到赔款若干万,以及部拨 10 万,保坍得以第二次施工。张謇为保坍经费的筹措,真是殚精竭虑、鞠躬尽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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