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謇一生与书法结缘,是从幼年时期开始的,他从小就养成了每日习字临帖的习惯,一生都没有改变过。他的书法作品技法上不但让人觉得心悦诚服,而且非常注重书法的意境,呈现出了立意沉醉、外柔内刚、举止安和的特点。在教育方面,他积极主张孩童的书法培养。
张謇一生练字十分勤奋,尤其在青壮年时期,基本做到了夏练三伏,冬练三九,从不间断。人们翻开《张謇日记》、企业往来的《号信》时,定会为其中的书法惊叹:张謇自 22 岁起,坚持每天用工整的蝇头小楷记日记,一直写到临终前十四天提不动笔为止, 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。《张謇日记》及《号信》等不仅为我们研究张謇的生平及其思想提供了翔实、可靠的第一手资料,其本身就是一份难得的书法作品。从日记及信函中的小楷可知其书法特点:早年字体秀劲富碑帖气;晚年笔致沉雄融百家之长。
随手翻开《张謇日记》中某一页,就可以看到张謇勤奋读书、刻苦练字的情形。1873 年阴历十一月十三日,日记中写道:“雪,入冬以来,是日为最寒。读《三国志》。写字。”14 日他在日记中又写道:“雪霁、更寒。读《三国志·魏志》终。写字。”15 日:“寒如故,砚池水点滴皆冻,写不能终一字,笔即僵。”1874年阴历七月初四日记中则有:“苦热,每写一字,汗辄雨下。”这些都表明了张謇对书法练习孜孜以求的态度。
在书写方法方面,张謇习书临帖反对一曝十寒, 他所追求的是不求捷径的坚持不懈。他用超于常人的毅力和执着,凭借平静的心境和富有哲理的理念,研习书法,体味人生。在临摹时,他什么体都要练个三五十遍,其惊人的毅力是常人难以企及的。最令人感动的是张謇在临终前一个月,还在日记中记道:“六月十七日,临怀素四十二章草书。”张孝若在《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》中回忆:“我父在逝世前十四天还要写字,可是执了笔,却动不来了。”
张謇为了摆脱“馆阁体”的羁绊,刻苦临写各种碑帖,他一生中反复临写的碑帖主要有褚遂良的《枯树赋》,颜真卿的《麻姑仙坛记》《争座位帖》《自书告身帖》《藏公碑》,欧阳询的《醴泉铭》《皇甫碑》,孙过庭的《书谱》,以及《钟繇帖》《怀素帖》《爨龙颜》《瘗鹤铭》 《曹娥碑》等。他从各家碑帖中汲取营养,并不拘泥某碑帖,转益多师,博采众长, 为己所用,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书法风格。张謇常说,“最初临帖要向古人,到了后来要有自己。”他又说道,“写字最要结构端正平直,绝不可怪,更不可俗。”晚清著名书法家俞樾曾写了一副楹联赞誉张謇:“陈太丘如是其道广;颜鲁公何止以书行。”对他以很高的评价, 而又有史料称张謇的书法为“同光间书法第一”。
张謇不仅教儿子书法习字之道,而且还十分重视所办学校的书法教育,在他创办的各类学校中都要把书法作为修学的必修课,他还曾亲自给伶工学社的学生批阅书法作业。为了使学生学好书法,张謇精心选取碑帖,印为课本。他在1903 年致友人的信中就提道: “此间定四月朔开学,因思国文中有书法一门,兼真、行、草三者,若人人求精本临摹,断无是事,即一人照备一份,书本亦不整齐。弟顷思得一法,取真、行、草各三四种,用影照石印,装订成本,即为各处学校教学课本。”